要改变人的思维惯性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思维惯性
也许我们不谈到底要用6还是1来表示小调主音，我们来聊聊人的思维惯性。
美国至今还在使用Imperial unit。 比如miles, lbs, foot and inches. 当几乎全世界都在使用千米，千克的标准单位时，美国说，我们就这样吧，因为这些单位存在于美国社会的各处，螺丝刀，体重秤，吉他的琴弦长度，改起来太难了，就不改了吧。
英国， 日本等地汽车靠左行驶。
部分书籍延续了从上到下，从右至左的书写阅读顺序。即使当代，一些日本或台湾香港出版社仍会出版这样的书籍。
Quote
Proactive inhibition—or interference, as it is most commonly known these days—is a well-documented phenomenon in the brain where old knowledge can prevent us from learning new knowledge if that new knowledge conflicts with the old knowledge.
Molly Gebrian, Learn Faster, Perform Better, 1st e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New York, 2024), https://doi.org/10.1093/oso/9780197680063.003.0004.
小调为什么会是6？
要厘清这一切争执的源头，似乎要从解释清楚小调以6开头的规则开始比较好。这种思维方式是这样的：如果大调以1开始，排列出1-2-3-4-5-6-7，那么小调，这里专门指自然小调，就以6级开始排列，6-7-1-2-3-4-5
而另外一方的观点则是：任何调式都是以1开始， 那么自然小调 同样应该排列为：1-2-♭3-4-5-♭6-♭7
为什么有人要以6作为小调开始呢？首先它不会出现任何升降号，在这一程度上，它相对简易一些，其次，在视唱和听觉训练当中，它似乎也要比另外一种方式简单。
缺陷？
逻辑的不自洽
首要的缺陷就是逻辑的缺失，在以级数思维思考的情况下，每一个级数在数字背后都有它蕴含的对应的听感。比如1级，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一种“主” 一种“tonic”的感受，比如3级，如果是大三度，它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有大三度的色彩。而我们反观6-7-1-2-3-4-5的排列，3级在哪？3级或者那个叫“mi”的音级实际上是在5级。
音乐素材的缺失
你以为6-7-1-2-3-4-5似乎是一种捷径，但它其实大大限制了音乐素材的拓展。不信的话，我们试着以这种逻辑排列一下和声小调，即升高7音，或者在这个逻辑下升高5： 6-7-1-2-3-4-♯5， 或者再试一下旋律小调， 在这个逻辑下再升高4: 6-7-1-2-3-♯4-♯5。
看出问题了吗？本来以6开头是为了避开升降号，然而，随着音乐素材的扩充，这种思维方式不但没有解决升降号，反而引来了更大的麻烦：概念的重复替换。本来“♯4“这个概念是贯穿音乐逻辑的一个“Lydian”声音效果，然而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所以以6开头，大大限制了你对于音乐素材的延伸，而限制在了自然大调的语境当中。
中国的音乐教育有着它quirky的一面，比如首调和固定调的混用， 再比如把小调主音当作6。事实上人类历史上似乎不怎么存在一种完美的解决方案？想想看手动挡的汽车，也许一个“完美”的系统应该是需要一个加速一个刹车踏板，难以想象人为了运行必须要依照机械的逻辑需要踩离合换挡，并按照这种逻辑设计汽车运行了100多年 ——我爱手动挡，但就算是自动挡，还是有挡位存在。再比如代码，也是人设计出来的一种交互语言，同样也有它设计出来的理由——为了解决某种需求，但人始终在不断发明新的语言来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
所以在音乐上，我们也可以总结出：小调作为6在历史上具有它一定的设计意义：他统一了调式——以一种调式来概括7条中古调式。他简易了视唱的难度。但在不断发展的现代音乐体系中，它不能够满足音乐人对于其他非大调调式，调式音阶的思维逻辑。所以在当代音乐体系中，不断证实了它的不合理性。所以音乐人需要一种新的逻辑来帮助人理解音乐。这就有了以1确定任何调式音阶的思维方式。
还有意义吗？
事实上，把小调当作6的思维方式在即兴思考当中是有明确的意义的，但是我们需要再重新转换一下思维方式。
首先我们要把小调当作6的思维方式扩展到整个音阶体系当中，总结为：它其实以一种Parent Scale来主导其下所有子音阶的思维方式。既然它可以把小调当作6，那么同样的，它也可以把Dorian当作以2开始的音阶：2-3-4-5-6-7-1.
再比如，在一套ii-V-I进行当中，只用主调的音阶思考，而不去考虑 ii Dorian或者 V Mixolydian 。这样的思考方式是最安全，也是在部分曲目当中符合作曲家逻辑的思考方式。
关于平行和关系调式的思维方式，其实也主导了整个吉他学习的重点，理解了其中的奥秘，就能大大提升你对音乐的认知。详细的解释请阅读：Parellel vs Relative。
I’d love to hear what you think. Use your GitHub account to leave a comment below! 欢迎用 GitHub 账号在下方留言交流!